第五章 醒来

小玉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厚实软绵的毛毯上。地面上星星一般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旁边的十四不见身影。

【资料图】

小玉站起身，一道空气屏突然立在半空中。开始自动播放起十四的留影信息。

画面中的十四微笑着，看起来一如既往地绅士文雅。

“嗨，小玉，睡得好吗？咱们的直播演出进行得不错，观众很喜欢。

为了保证演出安全，我不得不离开你。很高兴认识你，我和娜莎都是。报酬已经汇入了你的终端卡。

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十四说到这里地时候，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

“不，应该说，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那么我就不会回来了。”十四似乎突然轻松了起来。“别着急，也不用找我，就当这是一次奇妙的探险旅行吧。

最后，再次感谢你，我的朋友，希望你快乐平安，珍惜生活，过好每一天。”十四真诚地微笑着。

影片就此结束，空气屏渐渐关闭，十四微笑的面庞也随之消失。

小玉却怎样都笑不出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再也见不到十四了。

小玉身边的命运时钟竟然还放在那里。她伸手拿起。沉甸甸的，小玉翻来覆去，却没有找到放电池的口。不过上面的指针却不再转动了。

命运时钟似乎失去了生气，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块。

小玉不知怎的，拿起命运时钟，包好放到包里。似乎这是她与娜莎和十四曾经相遇的唯一见证。

十四曾经坐着的工作台旁，放着一张动态合影，里面是十四、娜莎和另外一个神采飞扬的男子。男子搂着娜莎和十四的肩膀，三人在镜头前露出开心的微笑。

小玉轻轻抚摸着这张照片，碰到中间的男子，旁边闪现出一行备注：中央城彩虹路42号。

小玉浑浑噩噩地离开实验场，实验场的大门轻松开启了，似乎从没有锁闭一般。小玉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大学城。

街道上的人们喜气洋洋，大家还沉浸在新年伊始的快乐气氛中。

小玉的家还和她离开时一样，整洁干净。打开终端机，小玉被突然多出来的一长串金额震惊，反复看了好几遍，仍然有些难以相信。

小玉来到四姐饭堂，四姐热情地说着新年快乐，迎接每一位来宾。

十四和娜莎就这样消失在小玉的世界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命运时钟和终端机里的存款，隐约证明着那段离奇的经历。

小玉开始在各个城市之间游走，来到一个城市，做半年散工，再游玩半年，顺便将游玩的经历发布到网络上，竟然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旅游主播。

观众们喜欢小玉的豁达从容，遇事不惊，平和地接受生活，接受自己。喜欢跟着她在旅途中听故事，看风景，结识新朋友。

社会的局势似乎也渐渐好了起来。那场涉及各国的大型战争到底没有打起来，在最后关头人们互相进行了妥协。西方的洪水止住了，南方的风暴有了平息的势头，人们开始重建家园。一颗大陨石差点击中母星，不过最后有惊无险地改了方向。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渐渐改变，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怪事年年有，每一年不过都是平凡的一年罢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的时候小玉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过那些奇怪的人和事，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虚幻的。

会不会自己无意之中，真的拯救了世界呢？又或者这个世界其实早已经毁灭，而自己从未醒来呢？

小玉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就只能长叹一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一年新年又至。小玉走在中央城彩虹路上。她没有开直播，而是独自一人在这条路上踟蹰了很久。似乎每前进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40号、41号、42号。

这座精致的院落上写着阳光疗养院。

门口的监视器中传来声音：“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小玉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找一个朋友。”

“请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小玉一时语塞，慌张离开。

第二天，小玉在预约时间，带着一堆慰问品再次来到了阳光疗养院。

院长亲切地接待着这位善良的捐赠者，并带着小玉在院内参观。精巧的院落，美观的园景，处处显示着这座疗养院的高级和完善。

来访的不止小玉一个。在院落的一角，三个年轻人围在一名中年男子身旁。

“老师，看，我最近写的论文又发表在国际著名期刊上了哦，我还在致谢里写上了您的名字，毕竟这是当初我们一起讨论过的课题。”

“老师啊，我不太喜欢现在物理学院的院长，他整天啰里啰嗦的，要是您在就好了。快点康复，回来一起开题啦。”

“老师，我上个月发现了一颗新的小行星哦，我是不是超厉害！哈哈哈”

在年轻人围绕的中央，小玉见到了那个想找的人。他微笑着看着他的学生们，没有回应，客气而冷漠，只是静静地聆听着。眼神淡漠空洞，好像在深思，又好像只是发呆。学生们似乎也已经司空见惯，自顾自地围绕着这人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经历。

小玉远远地站在一旁，驻足良久，并没有上去打扰。她好像放下了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

小玉之后又去了那个遥远的西南古城，去了十四曾经提过的丞相祠堂。这是她仅剩的一点关于十四的回忆。

祠堂里确实供奉着十四说的那位丞相。小玉看了半天，觉得没有十四好看，不知道十四后来究竟有没有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呢？

小玉对着雕像拜了拜，要不要祈求点什么呢？要不就祈求人类文明永存不灭吧。小玉自嘲地笑了笑，这种事情，呵，谁知道呢。还是算了，别给丞相大人添乱了，他在天有灵真的听到，怕不是又要受累了。

小玉想了又想，最后轻声说道：“希望丞相大人保重身体，吃好睡好。工作别太忙碌，要照顾好自己啊。”

门口又进来了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对着丞相认真地祭拜良久。

小玉偷偷看着那个年轻人，一时想到了那位故人，当年的十四大概也和这个年轻人一样，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吧。

十四和娜莎还活着吗？他们不会再次相遇了吧？下一次世界危机要怎么办啊？还有包里的这个命运时钟，没有人来回收吗？

西南古城热闹繁华，欢声笑语处处。即使小玉心事重重，也不免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渐渐忘记了烦恼。

小玉走在街道上，感受着潮湿的空气和姑娘们爽利的笑声。

“嗨，朋友们好，我是小玉，今天我们来到了这座文化古城。春节前夕，就让我来带着大家看看古城的新春烟花秀，感受一下这里的新年气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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