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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领导老台长,今年高寿九十。生日那天,出了本书,取名《溜溜之歌》。溜溜,啥意思?
一个人活得长寿,本身就很不简单、很有意思。倘若活到耄耋之年、鲐背之相,还能举重若轻地冠以“溜溜”之名出书,那一定是有意思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溜溜”好像没啥意思。唯一可以拿来佐证的,就是从小听得如雷贯耳、自然而然就会哼唱的、那首《康定情歌》:“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稀里糊涂地明白:“溜溜”,无非就是语气词,表现一种状态——无为、自在。
但“溜溜”,又并非真的没意思。若谁口出此言,当即道破天机——四川乡音。是的,老台长郑老出生在重庆市,少年入伍、青年入朝,军旅生活三十年。写过长篇报告文学、采过新闻报道;编写过上海电视台首部电视剧《女兵》、编导过纪录片《曹禺访巴金》。担任电视台领导职务后,主管文艺节目。20世纪80年代电视台的名牌节目《大世界》《大舞台》《六十秒智力竞赛》《“卡西欧”杯家庭演唱赛》,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还担任过上海电视节开闭幕式总策划、上海电视节国际评委、中国电视“金鹰奖”“飞天奖”国家评委、上海文联副主席等要职。郑老最擅长、也最钟情的,还是诗歌创作。1958年发表了《早操》“我们的歌声划过了夜幕、我们的歌声点缀着黎明”,2009年刊登了《老兵赞》“我们与时代同步、我们与祖国同行。战士胸怀天下、老兵永远年轻””。还有《和人民在一起》《百姓在我们心中》《情满岳阳》《咏老》……句句用心、首首动情。《老者之歌》,郑老这样写道:“我们从岁月中走来,心中装着一个时代。我们崇尚两袖清风,我们唾弃官场腐败。我们和祖国在一起,老者健步走向未来。”
握过枪杆,拿过笔杆;军人风骨,诗人气质。也许,无论职位再高,都无法体现郑老的德高望重;作诗再多,也反映不尽郑老的才情横溢。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次文艺部老员工聚会,大家赞不绝口的,是老郑对上敢想敢说的做事风格和对下勇于担当敢作敢为的领导风范。原来,“溜溜”,既非“溜须拍马”的溜,也非“溜之大吉”的溜。“溜溜”,看似无为,却“无为而无不为”;实则有为,又“有为而有所不为”。
一本《溜溜之歌》,收集了三十余首豪情满怀的诗歌以及五十多张珍贵的合影照片。有巴金、白桦、俞振飞、秦怡……还有一张35年前与我的合影。扉页上一句“知心知肺胜兄弟”的赠言,让我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莫非郑老早已先知先觉,我对“溜溜”会有感知感觉?即兴作诗、出口成章;卡拉OK、张嘴就唱的郑老,总能把那句“世上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地求哟”,唱得溜溜上口无为自在。
如此看来,人生九十,所谓千山万水、红尘滚滚,无非就是出来“溜”达一圈、潇洒走一回而已;就算功成名就、拜将封侯,最终还需释怀放下、片甲不“留”。“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这《溜溜之歌》,是郑老的一生留影?还是人生留言?缘来情不自禁,何止妙不可言,有意思!(吴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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